白渡鸦

懒癌末期,更不过二
wc死忠,间歇性歇斯底里

【W·Charles/w查尔斯】红罪(第九章 往逝·上)

致歉说明:

    老实说剧情已经构思完很久,但因为这两节基本和wc靠不上关系所以一直不要命地拖延着懒得动笔,中间又去写了篇贝弗文玩了玩语c,结果导致这篇文断档数月。

    然而作为剧情来讲这章又是绕不开的一环。

    只好按部就班地写,实在不能接受BG或是历史向(呸)原创的朋友请自行跳过吧,渡鸦在这里给你们鞠躬了。

  

  

    十九世纪中叶,大英帝国被冠以维多利亚之名的黄金时代步入正途,号称日不落的强盛王国稳稳占据着世界经济与军事实力两大王座的巅峰。

    那是一段天空仍未被工业烟尘侵染的安和岁月,同时也是一段传统与娱乐行业极度盛行的、满溢着爱情同幻象浪漫氛围的温煦岁月。

    那段本该被铭记王国史册却又因错失永远遗漏时间罅隙中的篇章,就沐浴在这半个世纪前透过坎特伯雷高大橡树枝叶缝隙洒落的阳光里,缓慢舒展开它脆弱泛黄的残页。

    

    “再快些,珍妮,缝好裙边上的褶皱,然后帮我把那顶粉红色带绒毛的礼帽取来。唉,我把它挂在阳台的帽架上了。”

  “好的,奥莉维亚小姐。”

    夏日的微风轻拂树林,日光穿过树荫投落在茂绿草地上的光斑和着蝉鸣碎汞般滚动着,女佣推开阳台的木门,午后温和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涌入宽敞的卧室,吻上镜前女子盛装修饰的侧影。

    奥莉维亚·哈里斯,哈里斯庄园的明珠,侯爵唯一的、亦是爱不释手的女儿。这座宅邸里的佣人们私下都称呼她为“坎特伯雷之星”,侯爵本人则视其若上帝赐予自己的无上殊礼。

    贵族的血脉赋予她天生的权势,年轻则赠她以无尽的活力与敏锐的思绪,而奥莉维亚本身的优势却远远不止于此——善良、美貌、洞察力加之艺术与文学上的修养,几乎一切被传统观念束缚或是为新兴群体推崇的赞美都能在这个女性身上觅得一处落脚。

    女佣将取回的女士礼帽以软布擦拭干净,理顺帽檐上鹅绒的细羽小心翼翼地固定在女主人梳理整齐的金发上,她稍微后退了几部步抬头欣赏着自己的成果,而后从针线盒里取来缝衣针蹲下身继续在裙边上缝合出应有的褶皱。

    “亲爱的珍妮啊。”

    被唤到名字的女佣闻声放下了手里缝好边缘的裙角,年轻的坎特伯雷之星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在落地镜前踮脚旋转了一圈,裙裾上精美的宝石坠饰在柔和的光线中折射着精致易碎的陆离色彩,璀璨如她眼底此刻洋溢的欣喜之情。

    “我的小姐,您现在看起来简直比泰晤士河上的日出更加艳丽动人。”

    女佣把针线放回垫着红绒布的木盒转过身来由衷地赞美道,而她喜悦美丽如出笼的金丝雀般的女主人则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点缀在花边白礼服手套上的银色绣线熠熠生辉。

    “难以置信,你知道我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多久了吗?”

    “总会物有所值的,小姐。”

    依旧保持微笑的女佣替奥莉维亚别上由红宝石雕刻而成的玫瑰胸针,完成了这次出行前全部的准备工作。奥莉维亚最后打量了镜中的自己片刻,直到另一名佣人叩门转告马车准备完毕才略带不舍地收回目光,从梳妆台上黑皮的《圣经》里抽出一只信封走出房间。

    “小姐,侯爵昨日传回信件,他仍在多赛特的友人家中。他在信中祝愿您度过一个尽兴的美好夜晚,同时也对于无法亲自陪同您前去参加这次夏洛特舞会深感遗憾。”

    在奥莉维亚穿过前厅前往宅邸大门的途中管家口述了哈里斯侯爵的来信,尽管先前的种种迹象早已表明父亲的缺席将成必然,真正得到这个消息还是令她原本高昂的兴致挫败了些许。

    “请不要苛责您的父亲,孟塔古伯爵的长子刚刚降生,侯爵作为世交的挚友理应前去探访,”隐约察觉到奥莉维亚失落之情的管家自然地为主人做着辩护,“侯爵很爱您。”

    “当然,我知道。”

    ‘我知道我的父亲很爱我,即使他在友人孩子的受洗与亲生女儿的成人礼中选择了前者。’奥莉维亚在心底不无沮丧地自嘲道,尽管最终她还是选择用一个肯定的答案结束话题继续扮演一个好女孩的形象,在珍妮的陪同下坐上马车与管家挥手道别。

     

    马车抵达伦敦时泰晤士河上的落日已经与水面交互吻合,马匹的速度因逐渐密集的人流减缓了些许。奥莉维亚打开车窗注视着如绸缎般滑过视线的繁华街景,第一次模糊地意识到这座曾经只在梦中出现过的城市与自己居住的小镇有多么不同。

    仲夏夜幕中庄重宏伟的白金汉宫灯火辉煌,那些白色的大理石外壁仿佛都在这个夜晚被点亮成了灼灼燃烧的黄金。轮轴上刻有家徽的马车自四面八方汇集而来,依次停靠在宫门前宽阔的林荫道两侧。负责接引来客的男仆身着挺括的白色西装,依次打开车门核对请柬再为等候的宾客们指明道路。

    当那名男仆最终来到她的马车旁,奥莉维亚将那封已被她自己因为难掩的兴奋悄悄翻看过无数次的请柬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不知是她目光中的退缩还是信纸过分毛糙的折痕泄露了天机,很显然对方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的确是一场值得期待的舞会,哈里斯小姐。”

    男仆的语气里并没有嘲讽,平淡得仿佛说出这句话本该是他工作的一部分,尽管如此奥莉维亚还是觉得耳根有些发烫。

    “先生…”

    “约翰·布朗。”男人淡淡道出了自己的名字,神态谦逊却并不卑微。这个姓氏本身平淡无奇到了乏善可陈的境地,从他口中脱出却像蒙上了一层高贵而不可侵犯的荣耀光环。

    “抱歉,布朗先生。”她连忙改口道,将右手交给这位男仆由对方扶着自己走下马车,小心避开脚边拂动的裙摆。

    “请不必道歉,哈里斯小姐,没有预先做好自我介绍是我的失误。”

    所谓的皇家风范,即使是举手投足间最细微的细节依然一丝不苟,更枉论前这个人甚至仅是一名普通的男仆而已。

    奥莉维亚心中对于这场社交舞会的期待不禁愈深了一层,她甚至已经能够从那座灯火通明的高大建筑上隐隐瞥见自己未来幸福的剪影。

    穿过皇宫的门廊后便是前厅,那里汇聚的人群甚至比先前狭窄的过道更为拥挤。陪同的佣人并未被允许进入正厅,而当奥莉维亚终于拉扯着她极度妨碍行动的长裙绕开人群来到舞池边缘时,第一首曲子已经演奏了过半。

    一对对年轻的男女身着或华丽或端庄的礼服执手共舞,接受近旁父母祝福的凝视。奥莉维亚从侍者的托盘中拿起一杯苹果酒站在距离舞池稍远的地方慢慢品尝着,尽管与孤身一人置于此地的苦涩相比,果酒的甜味实在太过单薄。

    “我能有幸请您跳一支舞吗?”

    当酒杯中的液面下降到大约一半时有人从身后走来弯腰在她耳畔道出了邀请,奥莉维亚放下酒杯转过身去,正对上男人弥散着温和笑意的蓝色瞳孔。金色吊顶烛台明亮的光线下,冠冕上耀眼的金环与八片红色金叶随着他欠身的动作一闪而过。

    一位公爵。

    奥莉维亚带着些许茫然伸手覆上了对方伸来的掌心,年轻的公爵依然柔和地笑着,稍微施力引领着她离开墙角走向舞池。第一首曲子落下了帷幕,而随之响起的第二首较之开场曲的澎湃更平添了几分与静谧夜色相得益彰的柔情。

    瓦尔塞根的宫廷舞曲——这支曲子奥莉维亚曾在家中排演过无数遍,她的体态轻盈优美,跳起舞来宛如一只随着音节蹁跹的白蝴蝶。而此刻被这名公爵牵引着走到舞池中央,她却觉得自己像一只同手同脚的企鹅一样笨拙难堪。错乱的心跳声淹没了旋律一波又一波接连冲击着乐点的节拍,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追上节奏避免了踏错步子踩到对方足背的闹剧。

    “真是美丽极了,我迷人的舞伴小姐。”

    男子从两段旋律的空隙里俯身在她耳畔低语,明明只喝下了半杯苹果酒,奥莉维亚还是觉得自己已然狂醉了。她的目光贪婪地、一遍遍恋恋不舍地流连在对方与自己交握的优美指节上,然后是纤细却稳固有力的手臂,宽阔的肩膀,线条优美的下颌以及精致得犹若艺术品的五官。

    她没敢抬头细看那双像是要把人吸入瞳孔深处的碧蓝色眼眸——只是变换动作时一个最简单短暂的视线交错,都能令她几欲颤栗失神。

    奥莉维亚年轻的心脏在她因爱意而轻颤的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这是一个怎样的夜晚啊?她在心底呢喃道,随着对方的步子与音符的节拍一同旋转,四周的灯光逐渐失去了实感,落入眼底的仅余下一些模糊的亮色线条。

    音乐还在继续,他们随着狂欢的人群一遍遍重温着触及灵魂的音律与熙攘的欢笑声,然后顺理成章地拥抱、接吻。

    直到一曲终了,腹中那半杯果酒都化作甜蜜幸福的泪水淌下面颊,晕散了眼角的妆容。

    主持舞会的司仪在乐声最终平息后再度来到众人面前鞠躬致意,这一次他的中场发言宣告着女王本人即将到来。年轻的公爵轻轻松开原本与奥莉维亚交握的左手,再度俯下身在她额角轻啄了一下。

    “恐怕我得走了。”

    奥莉维亚听到这句话后厉害地哆嗦了一下,但长久以来养成的礼仪习惯还是促使她礼貌而谦和地微笑着吐出得体的道别用语。冠冕上饰有八枚金红树叶的男人朝她露出一个稍带哀伤的笑,从近旁的圆餐桌上抽过一条白餐巾连同衣袋里的镶金钢笔一道递到她手中。

    “若您不介意,就请把名字告知与我吧。”

    奥莉维亚觉得自己在手抖动得那么厉害的情形下还能最终写出一行漂亮整齐的花体字简直形同神迹,公爵低声赞叹完她的书法后小心地收起了那条餐巾。她将手里的钢笔递了回去,但这一次男人微笑着拒绝了。

    “就当是小小的见面礼如何?何况您的字与您一样美丽,它能为您效劳当属荣幸,奥莉维亚小姐。”

    他呼唤了她的名字而非姓氏,奥莉维亚握着那支钢笔微愣了片刻,回神时将笔赠予她的男子已经不知所踪。台上大英帝国的女王正向所有来宾致以问候,而她却连半个字都没能听进耳中。

    直至宴会结束,她的脑海中依然满满当当都是那位邀请她跳舞的男人,以及那个浅薄却极尽温柔的吻。

     

    马车回到坎特伯雷时已是夜半,灯火尽熄的小镇早已随其中的居民一道坠入安眠,奥莉维亚提着裙摆走下马车,即便历经一路颠簸与风尘,她脸颊上的红霞仍未完全散去。

    守候已久的女仆长擎着烛台站在雕刻着哈里斯家族不败玫瑰的门楣下为晚归的主人引路,珍妮紧随着奥莉维亚跳下马车,伸手想要替她整理好长裙起褶的下摆。

    “哦,随它去吧。”奥莉维亚满不在乎地将裙角抢了回来,“父亲不在家。”

    经过大门时她又忍不住摸出那支藏在袖子里的钢笔借着烛光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才小心而用力地将它按在胸口穿过长廊一步步攀上尽头的阶梯。

    “他是多么优秀而俊美啊。”

    奥莉维亚站在落地镜前柔软的羊毛毯上由贴身女仆帮着换下晚宴时穿的礼服长裙,她的手里始终紧紧攥着那支笔,幸福而满足的笑容随美好的幻象一道寸寸自心底浮上眼角。

    “您也同样优秀而美丽,我的小姐。”女仆轻笑着替她解下繁复的头饰,用一把白犀角的梳子轻柔地梳理奥莉维亚金色瀑布一般的长发,“愿您能够得到自己的幸福。”

    奥莉维亚·哈里斯,哈里斯庄园的明珠,侯爵唯一的、亦是爱不释手的女儿。善良、美貌、洞察力加之艺术与文学上的修养,几乎一切被传统观念束缚或是为新兴群体推崇的赞美都能在这个女性身上觅得一处落脚——上帝赋予她的恩赐全面而完满,除却一点之外。

    身为女性的奥莉维亚,无论受到父亲与佣人们怎样的偏袒和爱护,都无法继承侯爵的爵位与家产。

    不久后的将来,她就需要寻觅一个丈夫作为依托以此维系后半生的雍容生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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